本帖最后由 东莱子 于 2010-3-24 06:24 编辑
南国的女神(散文)
东莱子/文
到了南国,连梦境都被染绿了。
那许许多多的奇花异树,让你惊讶,让你觉得美得陌生,美得太不真实;就这样突兀地拉大了你与现实的距离。于是,你仿佛回到童蒙无知的年代,只会瞪大眼睛惊乍乍地去看这大自然的光怪陆离,奇幻斑驳。
最难抹去的记忆,大概要算那椰子树了。
那棵站在天涯海角的椰子树!她沉默无语;是在守望着什么,还是在期冀着什么?我只能将她遥遥地凝望。同行的朋友业已天命之年,似也“老夫聊发少年狂”,不断地追问我:
“椰子树除了用‘挺拔’这个词,还可以用什么来形容呢?”
我也理屈词穷。我第一次悟出了这这样的道理,极致的美会让人犯傻。尽管你可以去翻阅《辞源》《辞海》《康熙大辞典》,也终究会木讷无语。因为椰子树是大自然的女儿。她摒弃一切陈词滥调与书卷气,也厌恶虚伪与矫情。她就这样沉静地站着,潇潇洒洒地舒展着自己那硕大的叶子,一任海风梳理;更有七彩阳光急匆匆地胡涂乱抹。大海也殷勤地抛过来一面面闪闪烁烁的镜子。于是,大海里便跳动起南国女神那优美的舞蹈。这一棵与那一棵,看起来好象也没有什么差异,也无从辨别她们的年龄;我只是觉得她们年轻,充满生命的色彩与活力。她也曾被飓风蹂躏过吗?也曾被狂暴的雨鞭抽打过吗?近旁的许多台湾柳的枝干大都倾斜了,倾斜成一首首凝固的音乐——大风歌。她的沉静又增添了几分倔强,一种彻悟。人生,痛苦永恒,欢乐短促。应该始终把磨难当成一种命定的义务。
她那轻轻摇曳的枝叶仿佛在对我诉说。苍老的智慧与青翠的生命在椰子树上汩汩流淌。
椰子树,智慧女神,她的站立,就是一部启示录。
在北方,我最爱的白杨树。也许是因为少年时代读过茅盾先生《白杨礼赞》的缘故吧。我有一个擅画白杨的画家朋友,陕北的白杨。他笔下的白杨总量那样三五棵,给人的感觉总是孤零零的。我就问他,张大千也画那么三五棵树,为什么看起来如一片森林般深远?他苦笑着告诉我,他一个人独自在陕北高原写生的时候,总也摆脱不掉孤独旅者感觉。我想,他确实应该来看看南国的椰子树,椰子树即使是孤独的一棵,也会让人热恋人生。
于是,我就有了这样一种认定:在漫长的人生旅途里,总会有一棵椰子树在守望着自己。在那阳光浩荡椰影摇曳的日子里,我的生命会青翠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