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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直喜欢去公司隔壁的理发厅,只为一个人。
那是一个学徒,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模样生涩,碎花青衣环着略瘦的身子。看我去喜欢抿着嘴笑,一看就知道是刚刚从学校下来的女孩子。
一般只是刮胡子。上苍照顾我,安排了我又硬又密的络腮胡子,稍有一天忘记刮,就会让我的那个飞利浦电动剃须刀罢工。
小区旁边倒是有一个极热闹的理发厅,门面大,服务热情,收费高。只是不刮胡子,只管美发,让我非常不理解,直接将其划归为洗头房只洗头不理发挂羊头卖狗肉的行列。
胡子生得凶猛。去了很多地方,大都让我的胡子和血一起落下,每一次刮胡子都是受罪。直至遇到这个小丫头。
那次去的时候,老板娘又热情迎上,我不由后退一步,就是她成功让我在刮胡子后用完了一包面巾纸才止住不断渗出的血珠。看我有难色,她拉过来了当时刚刚才来的小丫头:她刮胡子技术不错,试试吧。
也不是忍心拒绝的人,况且能给人家练手艺也是奉献,给谁刮出血不是刮?顺从躺下,等着受刑。
结果让我惊叹不已。
手法老道,刀功了得,没有任何迟疑,拿掉热毛巾后,就是一场花俏的面部舞蹈。
伸直了绷紧的腿,直接从紧张到享受。
小丫头根本就不介意我这张老脸和午后的酒气,近乎贴上的感觉,找着没有刮干净的地方,一遍一遍摩挲着检查着。小巧鼻子翕出如兰的气息,随着规律的刮胡子声音游走在我脸上,惬意在轻音乐里。
结束之后,发现下巴干净如初,光洁着镜子里的我。更关键的是,一滴血珠没有,舒服得很。
把简单的事情做到这般,真是服了。尤其是对于这些早已浮躁的女孩子。
后来,再去,竟然不在了,听说回老家了。
我也就很少去那家了。
只是每次经过的时候,总会有幽幽的气息游走在心中,泛起温暖的感觉。
二
一直喜欢中运河的风光带,特别是东岸从二号桥至三号桥之间,夹着四号一号两座桥,似四大步跨过了运河。
听朋友说,四号桥向南是当初政府投入最多的一块,人造景点极多,如多金的贵妇。过一号桥,投入相对少一些,多是一些芦苇荡,人工制造着一些小湖泊,素净清新,似小家碧玉,小康着这儿的景色。而四号桥至二号桥之间,却大不同了。
那时资金用到这里的时候,除了拆迁款,几乎就没了。只好简单地平整了土地,因势顺着高低不平的小土丘种了些草,原有的树木一株不砍,保持原样生活。杂树野草,遍地丛生,竟然有别样的风情,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因祸得福的灰姑娘。
当生活回归为最初的本源时,总会对最真实的自然景色有着近乎膜拜的心理。
前天友从外地来,带着他们几人绕到了这里。
从四号桥驱车而下,绕到宿迁最贵的别墅楼盘卧龙湾,穿过密集的竹层,拐了几个弯,就到了二号桥下的一个开阔地,亦是中运河风光带的最北端。
最先感觉的是空气,湿润得如同沙苹果的香气一般,醉人无念,走路的脚步都不由得颠了起来,蹦蹦跳跳如孩子背着书包行走在玉兰盛开的校园小道。
然后就看到了大片的绿,舒展着视线一直延到运河水里。绿色中夹杂着多彩的花儿,爬上了那个巨大的土丘,一下子就盛开成最大的花篮,心情顿时也随着运河水荡漾起来。
直接就伏在了地上,这时,阳光都带着慵懒的气息跟着我卧在草上。
远处,芦苇和薄草都已浓绿在水边,晃着运河的波光,不知那水下,可有一千年前的陶罐醉了鱼虾?
深埋在草地里,猛地吸了口气,熟悉的草香气息倏地钻入。
眼前突然就出了那个春意渐浓的早晨怯生生溜进木窗的几楼阳光,那寂静的午后,偶尔传来的几声虫唱,还有那墙角的屋檐下,眯着眼睛晒着太阳的老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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