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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秋江 于 2010-3-28 07:39 编辑
龙三爷的艳遇(续)
文/秋江
赵漫云的日子用两个字来说,清苦。不明不白的来到这里,举目无亲,没有一个朋友,当地的公社干部也好,贫下中农也好,也因弄不清她算怎么回事而敬而远之。说是推广农业机械化,可一个公社也就才两台手扶式,还一天到晚都是在公路上跑运输,根本无事可做。她每天就是在农机站那简陋的办公室里靠一张人民日报打发光阴,对报上的“排名学”已有了很深的造诣,谁从“还有……”提到了“前排就坐的有……”,谁又从“前排就坐的有……”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最让人头痛的是星期天,办公室不能去,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伴着她的只是寂寞。
由于龙三爷经常像个小学生一样拿着那本翻得像油渣一样的《手扶式拖拉机常见故障及维修》来向她请教,她们一天天熟悉了起来。后来只要是星期天,龙三爷一送完奶才八点不到就会带着热气尚存的北方食店的包子来敲响她的房门。
每每这时,赵漫云都会对龙三爷说:龙师傅,你不用这样客气,这样不好。
龙三爷总是笑嘻嘻地说:快点趁热先吃了,俗话说,见食不餐,是个老憨。再说,我拜你为师,替你拿次早饭还不应该?要是在解放前呀,我还得给你倒三年夜壶。
赵漫云脸一下红了:看你说些什么哟。
龙三爷自知走了火赶紧转弯:唉呀,赵老师,你看我一说就说歪了,对不起,对不起。不过,包子你还得吃,你不吃就浪费了,总不能让我犯罪吧?毛主席说,贪污和浪费都是极大的犯罪。
说不清楚从哪个时候开始,龙三爷对赵漫云有了点非份之想,他并非不知道“革命路途多艰险”,俩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就像猫儿难同狗打伙一样。之所以有“越是艰险越向前”的决心是缘于他表哥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
表哥说:他们那个地方(县区,比这儿还要偏远得多,属鬼都少下蛋的地方),有一个放映队,就一男一女两人,长年奔走在山区为贫下中农送去精神食粮,女的生得如花似玉,男的长得丁疤扯眼,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长年累月的耳鬓厮磨,一睁开眼睛,不是我看到你,就是你看到我,加之男的一天到晚不是阶级情就是同志爱,女的的堤坝终于在男的的似水柔情面前彻底地崩溃了。结果,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俩人居然就结成了夫妻。他问过那男的,男的说:这么多年,就是块鹅石板(鹅卵石)抱在胸口当门也抱热合了吗。
龙三爷一听,这道理太正确了,真理。这绝对是放到那点都合适的真理!好像哪本书上还说过: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龙三爷决定如法泡制。何况,论长相,虽然有点困难,但决没到丁疤扯眼的程度。
在赵漫云那儿,龙三爷学识大长,知道了好多闻所未闻的事情,有一个姓郭的,还是老乡,写过一首“炉中煤”:亲爱的女郎,我为你燃烧到这般模样……他觉得写得好,喜欢一个人,就得燃烧。烧锅水都还要一百度呢,没得点温度那肯定是不行的。还有什么“常抱存柱信,岂上望夫台……”什么的,他觉得这个就有点傻了,不划算,连水涨起来朝干坡上爬的道理都不懂,并不是非得要在桥脚脚等才行,你站在桥面上未必就看不到了?连命都丢了,那他(她)不就成了别个的人了。
赵漫云还给他说了好多好多,只不过他消化起来有点吃力。他觉得赵漫云太得行了,天上的都知道一半。
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龙三爷历数了这些年的相亲经历,他觉得,失败的根本原因在于没对症下药,李芳芳的话还犹言在耳:没有情趣。
“情趣”说到底是个啥子东西?龙三爷不甚了了,他只是仿仿佛佛感觉到是花呀,草呀,风呀,月呀,诗呀,词呀这类的。不知道跟穿用米汤浆过的中山服有没关系?不过,他每次去赵漫云那儿都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他希望赵漫云看到他能赏心悦目。
他决定,对赵漫云,他得来点“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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