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雪天使君 于 2009-11-4 13:27 编辑
地铁还没进站,文良站在红线后面,西装革履,皮鞋铮亮,头发被摩丝捋的相当得体,双手夹着个不大不小的公文包很自然放在身前,一看就是去张江园区上班的白领。每天这时候等车的人特别多,车厢内象沙丁鱼罐头,人均占地也就两脚掌之宽,偶尔还得来个金鸡独立。好在公司配给文良的车已基本落实,过几天就能到手。如今车成了都市男人的名片,有没有车,开什么车,成了相互间最热门的话题。
文良也一俗人,想拥有一辆车的念头曾强烈的驱动他工作的积极性,随着油价不断上涨,他的想法有点动摇,掰着手指算算,拍个牌照要几万,油费、停车费、保险费加在一起的开支不容忽视,虽说目前还是王老五,可缘分说来就来,谈恋爱、买房子都需要大笔资金,虽说文良的收入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应付这些也有点累。看报纸上说不少年轻人因为购房购车成了房奴车奴,文良喜欢轻松悠闲的生活,不想成为金钱的奴隶。好在他再次获得升职机会,一个让许多人窥视的好职位如天上的馅饼砸到他的头上。最开心的是公司高层决定给新上任的他配辆公务车。文良感觉象做梦一样,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悄悄去了趟厕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龇牙咧嘴,还用手掐了掐耳垂,据说这是个比较敏感的部位,待确定不是做梦才喜滋滋的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自从知道自己将有车后,站台上等待时的无聊更深了几分,上月因为线路故障害他差点耽误了大事,站台上挤满了赶车的乘客,广播中的消息总是让人在希望后失望,失望后再希望。不知谁在边上嘀咕一句:今天成了名副其实的车站了。文良侧过脸,一年轻人做着鬼脸说:车不来还不都站着?原来车站一说由此而来。前些天文良特意去打探了车的情况,最多两个星期车就能到手。本本族的帽子终于能摘掉了,文良想着都乐。
可是从三号那天起,文良不再急将车弄到手,甚至还希望能推迟再推迟些日子。文良从公司正式在张江落户后几乎天天做这班地铁,三十分钟的时间不长不短,高度密集的车厢不能看报,他就听听新闻,听听歌曲。那天车到人民广场,铃声响起的刹那间冲进一对年轻人,身子没站稳门就关上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车厢散开,左边拉杆上多了一只纤纤素手,文良耳机成了单声道,洁白的手腕上翡翠手镯熠熠的淡绿晃过文良的眼,见文良往耳朵上塞耳机,她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文良说没事,眼睛忍不住绿光后瞥去。一头过腰的直发,略施粉黛的脸格外清秀,一双眯缝的小眼睛怎么看都在微笑。男友的双臂搂着她娇小的身躯,亲热的模样让文良莫名嫉妒,仿佛这个被他称作小青的女孩应该属于自己才是。
文良在那一刻体会到什么叫一见钟情,单相思也是爱。陌路相逢不能擦肩而过。断断续续在车站又遇到过几次,文良象一条鱼一样在人海中尽量向她靠拢,是长发是翡翠还是聚神的小眼睛吸引自己?文良也不知道。男子游弋的眼神是他坚持的希望,他是她的过客,自己才是她的归宿,文良在等待机会。
如果车在机会之前到来,就没有什么机会了。如果机会先于车到,她和车就有可能兼而得之。想象副驾驶座位上有她长发的飘逸,文良兴奋的笑出声来。
先生,你到站了。
到站,到什么站?
揉揉迷糊的眼睛,末班地铁已到达终点。 |